千筠

竹影清风。

下雨天。

【帅属于槐琥 ooc属于我】


“床前明月光,疑似地上霜。”


“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。”


故乡,故乡。遥远的炎国,那儿有最甘甜的美酒,有最澄澈的月,寒冬里傲然凌霜的瘦骨梅,青瓷玲珑小杯中滚烫的乌龙茶。我曾经也跟着阿爸咿咿呀呀地念叙但愿人长久,现在身处千里外的龙门独自求学,只得在一张张草稿纸上杂乱无章的公式中寻找间隙,誊写一句千里共婵娟。嗟叹啊,嗟叹啊。武德?道义?那都是阿爸天天挂在嘴边的话,他还说,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。他做得到,也在用心教导我一并做到。我并不讨厌我这身武艺,行侠仗义,离不开它。我愿意成为炎国的一束光,透过叆叇云霏,照耀方寸土地。


这个季节,龙门也像炎国那样常常落雨,只不过故乡是雨打芭蕉,丁香垂泪,而龙门是雾里看花般的朦胧,以及行人撑伞匆匆走过。天色昏沉似一滴墨绽开染在宣纸之上,我不喜欢雨,或许是炎国的油纸伞给予我太多遐想,我对龙门的雨没有感情,有的只是不愿弄湿我的皮毛,快些回到干燥的室内洗个热水澡,再摊开书,好好复习一下当日老师讲的课业,绩点比趴在窗沿欣赏雨景重要得多,毕竟我没有多余的闲时间。


下雨了,董阿伯的鱼丸摊还开着吗。我太久没有在雨天出门,总是幸运地赶在阴天的最后一刻到家。忽然萌生出想要去吃吃招牌鱼丸的念头,墙角的雨伞搭在那儿吃灰,用一用它总是好的。于是我也撑着伞离开了家,龙门的街道上散落着三三两两的人群,我刻意避开他们,以免雨伞相互撞击惹一身从伞沿滑下的水滴。


阿孑总是说,龙门的繁华处与晦暗处是两个世界。我深知小巷里的污垢沉积物已经刻蚀入龙门的骨,经雨水的冲刷涌升出难掩的恶臭。我蹙眉,快速行走过一个又一个巷子口,窸窸窣窣的声音翻腾过垃圾箱,或许只是几只落单的老鼠,或许是浑身脏污的猫。魏彦吾手下的近卫局确实将龙门管制得很好,但总是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,比如现在,我已经被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包围了,实在难缠。


劫财?我身上可没有几个子儿,只有些零钱打算吃份鱼丸——谅他们不敢劫色。看来女大学生还是不应该晚间独自出门。我摇头,轻舒一口气将黑伞往旁边一扔,眼底展露少有的狠戾神色,以右脚在前的前进马姿势站立,以右手问手姿势对敌。心中默念:含胸拔背、松肩沉肘、放松提腕——寸劲。看那为首的混混见自己无惧于他们,于是抡起拳头冲过来。碎然沉腕发力,周身力量集于拳间骨节处,陡然出掌直指他喉间。他见机甚快,迅速出右拳攻我方面门,左手挡开我的攻击;与此同时,我方左手护手向外拍开他右拳,双方呈近身互制状。看得出来他也是个练家子,比后头几个怂货要难处理得多。我颔首,短暂的对视之后,我继续进马,贴身沉肘发力,以右臂尺骨震开他左手,冲散对手重心,同时右肘直捣他心窝——“休小瞧我”。


他被我击退,恼怒地大喊了一声,于是剩下的家伙们一拥而上。且看我一脚踏碎乾坤镜,双拳直逼广寒宫。臭老爸传给我的武艺果然发挥了用处——我还有梅花八斩刀。见我抽刀右腕翻转作势,左脚跌水洼激起二尺银珠,他们便不敢上前,拥着他们的老大狼狈地一哄而散了。真是可惜,没能再实践一次刀法。捡起沾染了些许污泥的伞在雨中冲洗干净,此时也懒得再撑伞,直接借着雨势往前走,好在雨也差不多停了。


大老远便闻见了香味,果然鱼丸小摊还开着,阿孑仍然在帮董阿伯煮鱼丸。我要了一份儿来吃,抬臂抹了额角碎汗与雨珠。阿孑见我这样,倒也知我经一场酣战,于是坐了过来支肘撑桌挑眉看着我,眼里蕴着笑意,毫不拐弯抹角地问:“又惩奸除恶了?”我也不含糊,朗笑一声道:


“他们还不是我的对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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